“那我呢？”夏棲梧點出了關鍵點，元封業不言語了，最後幾乎是吐出了一口氣，有些怒不可遏，“能跑一個是一個，我那麽多優良品德你不學，為什麽偏要學我，什麽時候都要拉個墊背的？”

聽著這話，夏棲梧反而笑了出來，而後搖了搖頭，“如果他們進來了，束手就擒就是，之後再想辦法出去吧。”

聽著夏棲梧的話，元封業一瞬間的靜而後開口，“你以為這事什麽地方？這是天牢……”

“難不成他們還敢對上元國的攝政動手？”夏棲梧說出這一點，而元封業嘆了一口氣，有些無力，“棲梧郡主，你在天牢裏待了半日，怕是不知道，外面已經亂了。”

很簡單的一句話，元封業在說完以後，補充道，“前任國師離開了，連帶著你的六皇子也不知所蹤，跋怙死了，不知道是被他的那個兒子毒死的，我捏著玉璽還沒來得及說什麽，跋怙便開始亂，赫連灼或許是推了一把，我跟著她，看著她把赫連承給救出去了。所以我順便也找到了你想帶你出去，卻沒想到，應該是赫連灼他們驚動了獄卒，我們現在才會被關在這裏。女人啊……”

元封業仰著頭嘆了一聲，最後道，“我勾了越妃生下的那個公主幫我做事，可是最後她不聲不響的帶走了我的玉璽，夏棲梧，如今我們就是站出去，一個說我是大楚的棲梧郡主，一個說我是上元國的攝政王，也是沒有人相信，也沒有人能替我們證明的了。”

“誰說沒有人？和我們一起來跋怙的那些上元使臣……”

“他們都死了。”元封業的眸色很淡，此刻折射著暗黃帶赤色的燭光，有些燒灼的冷冽，“我來跋怙的事情，其他兩國都不知道，甚至上元國也就只有那麽幾個人知道而已。畢竟，上元國丟了祭祀可不是什麽值得喧嚷的事情。而我要做一些事情，那些上元國的人，每一個我看著都像是別人的耳目，所以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個假象，其實，他們早就已經被我分批解決掉了。”

很簡單的一段話，夏棲梧聽著後背發涼，而元封業卻依舊是是笑容淺淺的樣子瞧著夏棲梧，最後暈開一個笑意攤開手，“你看，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，如今，你也得好想想，我們該如何活下去了。”

夏棲梧的心一點一點的沈了下去，最後吐出了一口氣，有些壓抑的感覺。“我在周圍轉轉。”

夏棲梧到底是坐不住了，拿起了一盞燭火，朝著她沒有去過的長廊右面一步一步……走到最後，看著一堵結實的墻，夏棲梧難免有些洩氣，卻仍不甘心的踢了一腳。

元封業和幽魂一般跟在她背後，笑了一聲，“如今相信了吧？你還是先把解藥給我，大不了我答應你，只要有一絲機會，我就帶著你一起逃，不會丟下你一個人。如今多一分實力，就多一分逃出去的可能性……”

元封業還要說什麽，卻看著夏棲梧一擡手，手裏的簪子拋了過來。“旋開，裏面有解藥，只不過我給你餵得其他亂七八糟的毒……倒也沒那麽快發作，解藥卻是全在顧行川身上，如果想解我也是沒有辦法的。”

夏棲梧這麽說，元封業自然是直接的吞了解藥，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已經一點點恢覆，瞇起了眸子看著還不放棄的在牢裏走來走去的女子，手裏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抄了一截手骨，走過去，敲了敲夏棲梧的肩膀，“別走了，應該沒有出路的，你這麽折騰，還不如坐下來恢覆恢覆體力，要不是你剛剛跑得慢了，我們早就跑出去了。”

“我倒也想，可是我幾乎是一天沒有吃東西喝水，而且，我不也是被你害到這個地方來的麽？”夏棲梧說出這句話，元封業才一驚，看著夏棲梧疲憊無比的神色還有有些抿到發白的唇瓣。“你一日都未曾進食喝水？”

看著元封業不確信的面貌，夏棲梧一點都不像解釋什麽了，視線微微挪開，看著元封業手裏的骨頭，下意識反應過來他拿著什麽東西敲她的肩膀，連忙退了兩步，拍了拍肩頭，厭惡譴責的看著元封業。

“這骨頭的皮肉全都沒了，不過是一截幹巴巴灰撲撲的骨頭，我覺得這比有些活人都幹凈了不知道多少，而且，你也看到了，這地方不止是死牢，還是天牢的死牢，關押的都是皇權貴胄，我手裏這一截，就不知道是那個王爺皇子的呢。”元封業說了一句，卻也是把手裏的骨頭朝著旁邊一放，繼續撈過那壇子酒喝了一口。

看著元封業是毫無介懷的樣子，夏棲梧只感覺明明胃裏什麽都沒有，卻還是一陣翻腸倒胃。“你不是皇子麽，一輩子錦衣玉食，為什麽……對著死人骨頭不但能隨手就拿起來把玩，而且還能喝得下去酒。”

“嘿，我十七八歲可是上過戰場的，就算只是看看，那也是遍地的屍山屍海。臭的和剛死的我都見過，看著看著就習慣了。”元封業喝完了酒，順手就把那節骨頭塞進了酒壇子裏，而且還又彎腰拾起了一小截骨頭，收殮到壇子裏。

夏棲梧這輩子，上輩子都沒有想過，自己大半夜，看著一個像是喝多了的人撿著人骨頭朝酒壇裏塞，塞不下的還拗斷了繼續塞。

移開了視線，卻又忍不住朝著元封業走過去的地方看著，直到元封業好似“咦”了一聲，夏棲梧眉頭一跳，到底是跟了過去。

元封業蹲在地上，手邊是一具完整的屍骨，就算已經腐蝕的很幹凈還掩了一層土，可是那種無法言說的氣味還是讓夏棲梧的胃有些難受。

“你看看。”元封業好似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，指了指牢房的一個角落。

夏棲梧跟著元封業的手勢看過去，瞧見牢房的角落裏萎縮著一個人形，顯然也已經死了有些年頭了，看不出男女，只能看見他頸部纏繞著釘在墻上的一條鎖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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